2011年12月2日 星期五

書籍修復(1)-- 書脊紙夾



現在有一落草綠色的軍事類傷兵,書脊年久脫落需要古今店小伍修復,上面還有不平整的標籤,這書原本就還有平釘,屬於鐵釘邊線裝書(Side wire),也沒鏽蝕掉,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修復完成,兼顧美觀,因此我們選用紙夾式(paper gripper)裝訂法來鞏固書背。


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,要準備一些修復書籍的用具

削薄的竹筷子
去標籤液
夾子、橡皮筋(固定用)
可搭配書籍的紙張
剪刀、小刀









特殊訂做的樹脂

水和膠要以適合比例調配,

不可太濃稠,否則乾掉後會太硬。


開工~

用毛刷,把書籍裡外的灰塵、霉斑、蠹魚、白蟻、蟲卵都清除乾淨,如果是附著在書邊之蟑螂蛋的話,可以用鐵尺刮除大部分,再選用細的磨砂紙,慢慢磨清書頁.

大毛刷:刷書頁
小毛刷:刷書脊小地方

* 更微細或珍貴的書,可以用軟牙刷,或是毛筆
用去標籤液,把上頭凹凸不平的小標籤和殘膠清除掉,有的標籤要溼溼的比較好撕,有的要等微乾。沿著標籤撕去的方向,壓低,幾乎平行書頁,慢慢蛻去



有的書封很脆弱,處理不好很容易剝落,所以要慢慢地撕,有時候有上P或PVC膜的書封,太大力也是會被撕破,最重要的是對書溫柔啦!像小護士換傷藥一般噢!

把內頁脫落的地方都修補黏好,寬度最好都要在縫線孔、和騎馬釘到書脊之間,塗薄薄一層就好,可以等乾後,再繼續下一個步驟



用牛皮紙剪裁適當的書脊,可以用尺量,筆畫,再剪裁;或者直接用手指腹,依照書的形狀用大力金剛指力,按壓出天和地的模線,這牛皮紙是比較厚的,所以需要用點巧力

天(head)版面的上方
地(foot)版面的下方





內邊(摺疊邊)也是,要折出適當不窄也不過寬的寬度,過寬會遮去封面,過短不足以保護書脊,封面,封底,最好整齊劃一,裁到翻閱的書溝之後。視情況,有時破損很大,可以一併遮到破掉的地方,比較美觀


再用薄平的竹筷子,沾樹脂,均勻地刷到書脊上面









如果還是不均勻,可以用指腹去推勻。切記!如果書頁只靠這層膠裝黏結,太厚的書塗越厚,讀者閱讀時,會很難展開

再把裁好定型的書脊放上去,按緊,包背,由於只塗薄薄一層膠,很快就會乾囉。






若書脊過長,等乾掉之後還可以再修裁


最後用夾子或橡皮筋,緊壓十分鐘左右,待乾,要注意補強的牛皮紙和書脊,有沒有空隙喔;且夾子不可以壓太久,越大的書要用越大的夾子,否則有的書會被壓出醜醜的像種草莓狗啃一樣的痕跡喔。另外,夾子要小心不能沾到膠,否則......拿開夾子,就會有一種乾掉傷口又被掰開的嘸採工痛惜感!

大功告成啦!
以免上架後府庫深尋不見書,再用簽字筆或毛筆題上書名,就可以上架見新的主人。




2011年12月1日 星期四

逛舊書:松林書局

 
 上個禮拜,一年一度的牯嶺街書香創意市集開市,之前都在暑假,可能嫌酷熱,現在日子倒換來涼爽冬季,遊客卻也不減。當天現場匯聚許多新舊書攤、玩具檔、音樂格,就連平常可能拉下鐵門休息的松林書店也略為整理,書一綑一綑堆好,開店經營,之前去的時候,溫軟的黃昏微光一吋一吋往南海藝廊那頭慢慢褪去,第二代經營者蔡鏡輝邊收攤,見我在拍照還說,別拍人,拍書就好。覺得書比人更重,更值吧。

 這天可能是褪盡繁華終年冷清的牯嶺街,難得熱鬧的一天,白髮稀疏的老闆也搭在椅子上,坐在門前跟客人聊天,見有客人忙問,要找什麼書我幫您找。雖然店小伍在古今書廊練了一點點三腳貓武藝,也是稍微會一點點千斤頂、再斧底抽書的神技,可一走進去,初極窄才容一人不可旋身,復行三兩步,竟如太魯閣峽灣般呈現一線天越來越窄的合掌低眉合龍勢態,連我這瘦子都備感威脅,仰頭見高處滿天焦黑,霉爛冊頁,許是幾年之前劫火洞燒留下的灰黑痕跡,盡頭掛了禪宗第一代祖達摩,令來者面壁仰止,興嘆回頭。

 紙,或說書作為知識傳遞,與穿透時空溝通的載體,有的會留下,有的就此散佚,就算沒有像焚書坑儒,嚴禁淫辭穢語,思想控制,文字獄,等大規模有系統的禁書銷毀,太平盛世之時,這些資訊的黑盒子還是會受到各種偶發的因素,成住壞空,永遠消逝在時間的河流上。

 紙張書不會消失,這是肯定的,這是人和知識物質形式幾千年來最服貼親密的關係。最長兩百年的壽命,就要脆黃消失,如果書也是人,不過比我們多活一百年,除非是塑膠書,或金屬片,不過應該沒有人想花這麼高的成本,紀錄千年後後人不知要如何詮釋應用的書吧。當精品古董放在博物館內,隔著櫥窗與遊客照面嗎?可書,最重要的功能,難道不是被公開公用閱讀嗎?

 一張張薄如蟬翼彼此鍛接的木頭纖維薄片,像一塊雕鑿的精品,是龍是蟲,也是靈魂永恆居住的房舍.筆耕、鉛印、墨刷,紀錄泡沫般的人之一生,每一次都是最新,每一次的閱讀都是重新復活。同樣速朽,可那裏面,有我們一代人的啟蒙、愛恨、精粹、思慮、迷惘,甚至是『覺悟』。

 神話裏頭不都說,潘朵拉盒子裏頭留下一樣東西了嗎?

 我認為,那一再被您打開閱讀的盒子,就是書。



2011年11月22日 星期二

生命力新聞:踏著時光的走廊


【記者羅萱/台北市報導】

在國共內戰後期,國民政府撤退來台。當時是個物質缺乏的年代,許多人家紛紛把平日不常用到的東西拿出來擺攤變賣,因此在牯嶺街形成了一個跳蚤市場。在這市場當中,有位賴阿嬤賣著二手的書,這就是五十年前的「古今書廊」。

而五十年後的古今書廊早已搬了家,不再只是一個小攤位了。現今位於羅斯福路三段,還開設了一間分店,存放不同種類的書,分別為人文館及博雅館。人文館多半存放歷史、文學等的藏書,而博雅館則放置其餘種類較廣泛的書籍。

古今書廊的店長張先生表示大約在二十年前時,自己還是台灣大學的學生,當時就常到古今書廊買書,因為這樣結識了賴阿嬤。現在古今書廊是由阿嬤的媳婦接管,而阿嬤的兒子正在任教職。

古今書廊的特色從其店名之中,便可看出端倪,張先生表示,書店為一文化產業,希望保有文化傳承的意味。而為了保有舊書店原有的傳統,古今書廊至今依然在收購許多大學書報及期刊,由於這些資料比較不好銷售,許多二手書店已不太會收入相關書籍。為保文化資產可以保存並留傳,張先生說:「遇到富有文化價值的資料,先收下保存為第一要務。」

張先生說:「台北市的空間很貴」,因此要有空間存放書籍也是一項難題。古今書廊不畏書籍所佔的空間多少,也不去考慮收購來的書幾時才會賣掉,因此店中還保有許多早期的精裝「磚頭書」,以及許多字畫,這也是古今書廊的特色之一。

張先生表示,書籍來源以及品質的不確定性很高,要是有收到行家眼中的好貨,客人自然會一再上門。但基於現今社會是在資本主義的思潮下運作,許多文史哲的老書因不易銷售,不太可能再版。要是有民眾手中持有但不知書籍的價值,拿去回收廠回收的話,回收廠為了要將紙張製回再生紙漿,便會將書籍的封皮撕開,如此一撕,這些有價值的書就又少了一本。

由於地理位置關係,張先生表示,會來逛古今書廊的名人很多,有的是詩人、有的是學者。而古今書廊也曾經前往已故的詩人家中,將他的手稿收藏起來,但因為尊重其詩人的關係,這些手稿暫不公開,只做為文化保存之用。

回收二手書籍,價值不只是在書籍本身,有時在回收來的書中會發現許多有趣的物品,如:夾在書中的信,或是書籤、照片、郵票等,古今書廊也都會拿出來販賣,成為二手書所附帶的價值。

2011年11月19日 星期六

被暗殺的上海報業巨擘-史量才


『幹革命靠的是二桿子,筆桿子和槍桿子.』



這是共產黨起家的名言,可見筆桿子之大眾傳播佔很重要的份量,總不能馬上治天下吧,直到現在,中共一黨專政獨裁政權對於言論及傳播的箝制,仍是牢牢不放。

在中國近現代史上時間最久、影響甚巨的商業型大報──上海《申報》是由英國商人美查(Ernest Major)創刊於1872年4月30日(清穆宗同治11年(壬申)3月23日),於1949年5月停刊,歷時78年。《申報》原名《申江新報》,這是第一份以市民為讀者的民間報紙,它的內容深具親民性,貼近市民生活,既刊登國家政治大事,也刊載商機行情,又提供吃喝玩樂的休閒娛樂訊息,更少不了具有八卦性質的街談巷議、里巷瑣聞。

1912年9月史量才與張謇等人出資十二萬元購得《申報》產權,正式移交後史自任總經理。三年後合伙人悉數退出,《申報》歸其一人所有。1929年,史量才陸續購進《新聞報》、《時事新報》大部分股權,一躍成為上海報業巨擘。



據說蔣中正曾找史量才談話。蔣說:「我手下有幾百萬軍隊,激怒了他們是不好辦的。」史冷冷地回答:「我們《申報》發行十幾萬,讀者總有幾十萬吧,我也不敢得罪他們!」蔣中正故作豪氣地表態:「史先生,我有什麼缺點,你報上儘管發表!」史量才正經地回答:「委員長,你有不對的地方,我決不客氣!」

申報總經理史量才認為,《申報》由於創辦六十年而首尾銜替、通信網絡遍佈、菟集搜羅材料至勤,完全有條件編纂年鑑,“能以一完全之通史,供當世之需要”。《申報》總主筆張蘊和在其所作的序中,也認爲年鑑是各界人士所必需的,“非有年鑑,無以資逐年之比較;亦非有年鑑,無以供平常日用之參考”。《申報年鑑》的主編張梓生在其《編者序》中,更是明確指出,《申報年鑑》的編撰,正是爲了彌補日報的記載“缺乏系統的敍述與綜合的探究”這一缺陷。

《申報年鑑》為1933年創辦。1934年底,史量才於秋水山莊歸途的滬杭公路翁家埠遭國民黨特務暗殺身亡,史量才和他兒子的同學、司機仨人當場遇害,其子逃脫。被國民黨特務暗殺。次年1935年(民24年)出版的《申報年鑑》,於封面刊載了“史量才先生遺影”,以爲紀念。

此年度的年鑑,進一步加強了與各方面的協作,尤以“外交”、“工業”、“水利”諸編,較往者革新較多。同時,繼續推廣通訊調查,“如圖書館之新統計,礦業編之新數字,其調查多賴浙江省立圖書館與地質調查所之合作進行”。此外,還於新近出版的圖書雜誌中,采輯切要精當的單篇專著,如新聞事業調查,就采自申時電訊社出版的《報學季刊》。  值得一提的是,此年度的“國內外大事概述”、“國防”、“國內外大事日誌”三種,因故出版延誤,特作爲補編,于同年稍後單獨出版。

序言,點擊圖片可放大閱讀



申報年鑑 拍賣

國旗歌作者是戴季陶?還是梁得所?

最近整理書,不免有環書圍城之感,那靠牆的二百八十七本傳記文學千萬不要嘩啦倒下來。店小伍同店小三講,元朝命為『元』取極大之義,易云「大哉乾元,萬物資始,乃統天」,歷代歷朝命名想必也各有所本,可好像不曉得這中華民國的『華』與國名是誰命名的?像國旗的源流史倒是清清楚楚寫在建國神話裡頭,國歌和國旗歌也都有名有據的,作詞作曲部都明明白白在音樂課本上頭,可國旗歌原作詞者是誰,哇到了今年建國百年可就有了疑義。

上面那張圖,可見到時任考試院長的戴季陶寄給孔祥熙,一封自吹自擂介紹中國自製之摩登國貨、引介技師、索取專利的信,或許專利在那時對一家公司必有不小之助益,這信被登載在1931年10月的上海良友畫報 NO62,而就在前一年的三月,良友畫報才改成色彩鮮豔、顏色豐富的照相凹版印刷。

那時良友的主編是中國報史上流星般擦過,即被遺忘的傳奇人物-三十三歲就死掉的梁得所。梁得所年僅21歲就被獨具慧眼的良友創辦人伍聯德相中,請來當主編,短短幾年內良友月銷量就達兩萬份。梁得所會作畫,善攝影,畫報落版、編排方式自成一格,今天我們最熟知的恐怕是他1928年在景雲裏寓所為魯迅照的相了,那時共黨的大本營上海,才在前一年春天被蔣介石大肆掃蕩過。




今年六月在國家圖書館館刊,刊出了一則有關良友的文章,劉怡伶女士經過比對,推測梁得所可能才是國旗歌的作者:
辨究《良友》刊登梁得所寫的〈青天白日滿地紅〉乃是中華民國〈國旗歌〉歌詞的底本,澄清長期以來官方版的〈國旗歌〉歌詞是出自戴季陶的說法,進而推測中華民國〈國旗歌〉的原創者應是梁得所。

梁得所造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