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讀詩】聽美人魚唱歌｜宋天姮

聽美人魚唱歌｜宋天姮　《年輕的河流－流不盡》2011，宋氏照遠


她以思念不可能的絕望的愛
供養或消磨自己
她身處這無岸之河
源自他黝黑的湛深的洋海
如同日落月昇的潮汐　是隨著
微黃的檸檬月而漲滿而起伏
河與海
月亮與潮汐
於是遙遠卻息息相關遙遠卻親密而不言不語

黃玫瑰最後總是凋落
神秘的詩總是由於絕望由於愛 
我總是抬不起頭　抬不起眉　眼　唇　讀你
灼熱的日頭滾燙的你彷彿煮沸的聲音
我用顫抖的手寫下
誰能將我的魚尾換去能與你共舞一天一夜潔白的足
踝
當如踩著利刃與你共擁心痛的一支舞
終於開始這支舞該快樂它的開始或者悲哀
沒想到你竟和我一樣善於察覺微微的風吹微微的漣
漪
於是我們遙遠的相望相愛
直到珍珠像雨滴般紛紛墜落
直到聽見跌碎的水晶　清亮的聲響
直到這世界道德的法則仍持續運行
可你用規則之外的更高的理由寵我
就是每個孩子夜裡都渴望的奇怪可愛但真心相信的
獸
這一切真實甜美卻在這世界之外
讓我繞行在天體運行的軌道以上
暈眩　並且流星如雨紛紛墜落

我想我穿越了你年輕的夢境
在許多年前　我已經和你私密熟悉
在那一片輕輕茂鬱的林間
陽光的縫隙和樹稍掠過輕輕的風
是我　千百種與你相守的面貌
其實你必隱隱的感到
未可明說的　我
幻化成你每天望見的星辰映著薄光的微雲
竟也是　我
是我　先踏入了你的世界
只是未曾名目

世界的法則在我之後
想我始終都在
在藍藍的風裡
閃爍著光亮的雲間
而你笑




古今註記：所以低眉，笑得毀滅，抿成蘆葦。